李登輝言論發酵 聽見不一樣的聲音

圖片來源： Luke Ma

文/馮紹恩

李登輝近日接受日媒採訪，他在採訪中提及：「當時台灣的同胞們，毫無疑問都是作為日本人，為了祖國而戰。」並說70年前的台灣人毫無疑問是日本人，台灣人並沒有參與抗日。這段言論引起上至馬總統下至各藍營的民眾痛罵，許多人批評李登輝賣國，身為中華民國總統竟然「媚日」，一時之間在網路上引起一股看似正反對立的風潮。

我們哪一個人不是喊著：「厭倦政治口水。」卻又在面對相關議題時，彼此爭的臉紅耳赤、說三道四。唯有放下情緒，先進入對方思想的時序中，才能漸漸地理出共識，我們才會緩慢地往前踏步。

李說出這樣的「事實」對一部分民眾可能是難以理解的。我相信絕大部分民眾只有接受過「課本上的歷史」，我們自然對「日本是敵人」、「殖民統治台灣人民」的歷史朗朗上口。筆者讀的版本也是如此，當初更是倒背如流，在還有倒扣的歷史指考科目中拿了82.5分。

這個「事實」怎麼和李口中的「事實」差異如此之大？歷史是需要學習思考的，如果只有課本的事實才是真實，那無法理解李在說什麼是很正常的事。在筆者初入歷史學系的第一天，教授都告訴我們要拋棄過去6年所學的歷史，「全部都是錯的。」若非如此筆者可能還在特定觀點繞著，走不出來吧。

課本的說法很簡單，「台灣」屬於中華民國，那從「中國」手中搶去台灣的日本自然是殖民者，日本人對台灣人很壞，逼台灣人成為日本人。但對李而言，不是這樣看。當年1945年，台灣是屬於日本領土的一部份。日本怎麼取得台灣土地的過程不贅述了，但就國際法的規範而言，簽署條約就是正式的割讓，也就是台灣當時的確屬於日本的領土。當時在台灣上生活的人民，並不是中華民國人民，而是日本人。李和他的大哥作為日本人，一起對中華民國作戰的歷史，就如他所說的，真實存在。

台灣這塊土地很特別，上面承襲了許多國家的痕跡，作為島國的宿命大致是如此吧。每個國家都以他的方式統治這塊土地上的人民，今天我們身處的中華民國，他是最後一個到來的政權，並非比台灣還早存在。若我們跳脫不開「中國」式的思考，只覺得台灣自古即屬於中國一部份的話，這道難題終究無法解開。

「中國」是經由中華民國學者所形塑出來的特殊意識形態，屬於民族史觀。台灣教科書中對近現代歷史所撰寫的史觀，屬於「革命史觀」。我們可以理解形塑一個大中國的印象對當時的人們有多重要，但今天已經不需要革命了，可以讓革命史觀卸下時代的任務嗎？

在2015年，我們不需要革命了，不需要喊著中華民國萬歲，我們只需要誠實面對這塊土地上的命運，我們需要看見這塊土地上發生過的事情，反省、思考，怎麼樣可以更好。相信對話終究有彼此理解的一天，這課題很困難，但我們都必須要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