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要聞風向專欄

風向觀點:有國會議員阻止空白授權,才能避免執政者走向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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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週在立法院,發生一件其實可以算是駭人聽聞的事,但絕大部分的閱聽人,都只停留在新聞報導的部分。

一位在野黨立委,在審查新冠肺炎紓困第2次追加預算的時候,發現內藏一筆52.8億元(實際為5, 283, 615千元)的預算。這筆預算,在預算書中只有「因應疫情變化,辦理相關防治工作所需經費」等18個字。於是立委便於審查時質詢行政院長這筆預算內容為何、如何執行。曾任律師的蘇院長不愧是法庭辯論高手。一句「委員,你看錯行了啦」,一下就讓立委傻了。這一幕,在當日各新聞台全天不斷報導。

新冠肺炎紓困追加預算,被立委發現內藏一筆52.8億元的不明預算。(圖片來源:翻攝自賴士葆臉書)

每年8月底立院開議前,行政院都會派人以推車將一車車的預算書送到行政院。坦白說,早年的預算書是沒有人會一頁一頁翻的,因為光看到堆積如山的預算書就暈了。況且在與國會多數黨永遠與執政黨同一政黨的時代,立法院多半扮演「行政院立法局」的角色。於是就算預算書含糊、挾帶,也不會有立委好好在預算審時查質詢官員。

若政黨輪替有什麼好處,其一就是立法院真正回到監督政府的角色。當行政院將預算書送到國會的同時,除了立法院預算中心會有許多研究員會從預算書中找出預算缺失以外,許多立委助理也會從預算書找到預算浮編的問題。2005年,一位立委助理就從預算書中,找到衛生署在市中心自行租賃的辦公室,每坪租金高達1萬1千餘元,當地市價卻僅有1600元左右,預算編列高達當地市價7倍。800多坪編下來,一年總值超過將近一億。立委開記者會當天,衛生署隨後也開記者會駁斥,也同上蘇院長一樣,說立委看錯了。立委便再開記者會公佈預算書,翌日,衛生署收回預算書重編。

立委審查後的預算視同法律,各部會都要依法執行。因此每一筆預算,都要載明其用途與細節,例如這次追加紓困預算書中載明「發給接受居家隔離、檢疫者與其請假照顧之家屬防疫補償金等所需經費8,790, 521千元(按每人每日1,000元計算)」。預算要寫到這麼細,等於告訴立委,這筆87.9億預算,預計要發給將近63萬人隔離檢疫14天之用。至於到底有沒有63萬人要隔離檢疫,就看立委怎麼看了。

無論如何,這些科子細目至少還寫得清清楚楚。但52.8億元,只寫了「相關防治工作所需經費」等18個字。52.8億到底用在防疫的哪一部分,什麼都沒說,等於開了一張52.8億給行政院長、衛福部長的空白支票。請問,如果連炒飯比賽都可以編列700餘萬元拿來做為紓困預算之用,52.8億可以拿來做什麼?會不會是辦7、800場炒飯比賽,人民難道沒有權利知道?然而當質詢的立委公佈預算書,卻沒有多少媒體願意幫立委翻案。人民不禁懷疑,會不會,這些空白授權的預算,最後流向部分媒體,於是媒體拿錢的手短?

「空白授權」,是極權政府的典型。極權政府的所謂「政協委員」,其頭銜來自掌權者,於是沒有所謂的「立法」、「審查預算」的權力,國會成為典型的「立法局」、「預算局」。沒想到號稱民主政府、自由國家的中華民國,在預算書中竟然還有空白授權的情況。而且官員還特別聰明,編列時還特別避免整數,以免讓立委看出。這也是,內力已臻深厚地步。

執政者被國會議員空白授權多了的國家,必然走向極權。有好好看預算書的立委,是人民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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