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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伴受害者的學姊 寫出輔大性侵案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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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仁大學爆發性侵事件,一度傳出校方處理態度消極,涉嫌性侵被害女生的王姓學生還遭爆是富二代,且事件發生後仍在學校上課。對此,輔仁大學發出聲明強調,對該生三度維持退學處分。而夏林清種種作為終引發輔大學生怒吼,決定成立「學生權益救濟小組」來對抗。

輔仁大學聲明指出,針對外界對於性侵事件行為人復學傳聞,實屬誤解。輔大說,105年9月26日,輔仁大學學生申訴評議委員會(簡稱申評會)就心理系性侵案事件行為人對其退學處分的申訴案,評議結果為申訴無理由駁回,「本校仍然維持退學之處分。」

輔大說,已於3月15日對該生作出退學處分,因該不服處分,依法提起救濟程序;「有關大專院校學生申訴相關處理辦法全國皆然,本校絕無偏袒之情事」。輔大說,於5月18日依懲處決議書,繼續維持退學處分。「教育部依司法院釋字第382號解釋意旨,請本校申評會再次進行學生申訴之評議程序。本校已於105年9月26日召開申評會,第三次維持該生退學之處分」。

由於事件越演越烈,近日持續在網路發酵,現在有事發後,陪伴在被害女學生身旁的學姊,寫出她一年以來的心路歷程。這篇由陪伴在受害女學生旁的學姊在今年6月時寫下的文章,近日被網友搜出轉至PTT,引發高度討論。

這名學姊在文章中強調,其實本來跟被害女學生和其男友根本不熟,而是在事發後第一個月,因被害女學生男友兩人前來求助,才開始有了交集。她寫道,有人開始網路辦案,推測這起性侵可能是一夜情……讓她感到非常憤怒。

這名學姊也說,「網路辦案的各位,你們知道為何我認為不是一夜情嗎?你們可以去輔大聖言樓一樓電梯那裏觀察一下,我作為一個生理女,並不會想在那個電梯前面的走出入口、人來人往、樓上還一堆同學要下樓的走廊地板上、躺平著發生一夜情喔。我也不會想在自己身上都是嘔吐物的情況下發生喔。也不會想在男朋友半小時以內就會回來的時刻發生喔。這不是辦案,也不是脈絡,是常識。可以嗎?」網友”Blue Seat Studio” 9個月前發表了用「泡茶」來解釋「合意」發生性行為的影片,簡單明瞭,連泰晤士警察局 (Thames Valley Police Department)甚至拿來當成宣導防治性侵影片。(李遊博/綜合報導)

學姊臉書全文

【消失的那一年】有些人期待我分享自己的版本,關於性侵事件,好像我會講出什麼驚世駭俗的真相,徹底翻轉現在的局面,可能要讓你們失望了。某篇沒有經過我同意,就把我的私人信件去頭去尾去脈絡摘錄出來的文章,還讓某些民陣成員這段時間不斷拿我出來擋,不斷跟網友暗示是我組織了工作小組,才導致事情變得河蟹,甚至還有民陣成員的老公直接點名這不是性侵是一夜情等可怕言論……以上種種令我瞠目結舌的事情,快把我從勸世逼到厭世。雖然夜很深,路上有車有人,我也沒喝咖啡,而且本來就沒人尊敬我所以不會產生任何遺憾的往事,但我還是覺得已經被逼到非常厭煩,那我就把我這邊發生的事情再講一次。 我在此事中參與甚少,只是事發第一個月曾試圖介入(但失敗)的邊緣角色。我跟受害女同學,之前幾乎很難說是認識,講過幾次話,我自認連跟系辦的助教都比跟她熟啊(切割切割)。至於X同學(受害女學生)的X姓男朋友,有在民陣的場子上見過,看起來毛毛躁躁就是個中二,但也算社運青年吧,只知道他跟民陣的人走得很近。 我要說的是,我本來跟他們非親非故,事發幾天後,某個周末下午,周帶著X(受害女學生)來找我,他說:「X(受害女學生)發生很可怕的事情了,她狀態很不好。」我還開玩笑說:「妳懷孕囉。」結果她們劈頭告訴我這個晴天霹靂的事情,就是X(受害女學生)被性侵的過程,(跟(男友)的文本是一致的),當時這消息炸開了我整個世界。 如我之前所述,當時性侵的傷害本身已經不是最嚴重的事情,而是事發長達三周以來,對方自由在系上拉幫結派,造謠說女生是自願,造成X(受害女學生)和(男友)非常痛苦,公共空間遇到對方挑釁還差點發生肢體衝突。 我支持她們走法律程序,同時我也支持檯面下的協調,因為上述問題並不是法律可以解決的。到底系上或民陣成員,有沒有去勸她們不要走法律?這我不知道。 所以,現在各位關注的,關於心理系官方和夏老師有沒有河蟹?抱歉在我看來沒有。因為當時唯一想要河蟹的人應該是我。所以各位有什麼對於河蟹的攻擊,就請衝著我來吧。 也許你們覺得,這種體制外的協商很骯髒,但對我來說,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X(受害女學生)想要尋求系上的協助的話,就必須讓系上有一些協調空間去跟對方談。至於對方想要X(受害女學生)撤告的話,就不能再貪戀心理營的參與,也不能再若無其事繼續享受大學生活。 他必須面對自己的一時衝動,對受害女學生和男友二人的人生帶來了非常嚴重的影響,讓他們的心情長期處於負面和痛苦中,對於心理系的空間,聖言樓整棟,也從X(受害女學生)大學四年快樂歡聚的地方,變成她心中沉痛陰影。為此,對方必須道歉並且付出代價。這是我當時的想法,我也有誠實告訴X(受害女學生)。她之所以會同意我的看法,是因為當時面對系上不友善的氣氛,她實在太痛苦了,所以她寧願忍痛犧牲一些自己的權益,但換來系上的和平,以及一時的清淨。X(受害女學生)同學是非常善良的人,她這個決定,並不是為了她自己,也是考量她的朋友們、同學們,還有她敬愛老師們的利益。至於她這個初衷,後來為何沒達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的原因請你們往下看。 X(受害女學生)跟我討論後,她認為我應該要加入工作小組,一起討論。所以她邀請我去參加7月20日跟老師的會議。 去年7月20日,我搭客運到輔大,參加了第二次心理系與X(受害女學生)的工作會議。我還記得那一天很熱,我很緊張,一直在準備著等下要跟老師們說甚麼,緊張到語無倫次。 後來,終於輪到我了,有人叫我進去。我發言,說,希望我可以作為X(受害女學生)的朋友參與工作小組一起討論,當時被拒絕,而且現場要求我離席,不要再進來這件事討論。 這就是我整整一年,在工作小組中,所有的行動,所有的角色,和所有的參與,也就到那一天為止了。 所以,心理系後來的決策我不清楚,工作小組後來的內容我也不清楚。但720之前,我確實曾經單方面幻想河蟹,只是,這幻想並沒有成真。我確實說過,工作小組是我當時最期待的方案,但後來工作小組的組成、發揮的功能、做出的決定,我也缺乏能力介入和改變。 事發一整年中,我經常透過蛛絲馬跡和朋友轉述,發現他們之間的誤會又更擴大,這讓我十分焦慮,曾經不只一次寫信,希望可以約當事人跟系上協商,失敗了。女學生男友這次po文爆發後,我又再度尋求私下協商,希望阻止可怕的擴散效應,但也失敗了。 不管我曾經多麼想蓋住這件事情,保護我們系,我的企圖都沒有實現。但我確實有這企圖,如今對於河蟹和遮醜的一切指責,請落到我頭上,不要再傷害到無辜的系辦和其他老師。 至於夏老師是否在去年713說過女學生男友提到的話?對我來說並不重要。如果有,我不意外,也不認為是壞事。在我研究生時光中,記憶所及,被夏訓過類似的話,沒有幾百次,也有幾十次。夏老師總是會當頭棒喝罵醒我,但也會溫柔的支持我,她的方法從來就不是簡化的一種版本。夏老師的方法對我很有幫助,但那是否對任何人都有幫助? 要看過程有沒有變化。 任何人都會受到傷害,X(受害女學生)會,(男友)會,夏也會。現在去探討,究竟人會永遠留在受到傷害的那個狀態,還是人會有機會復原長出力量重新翻轉自己的經驗再走下去……這都是假問題了。真正問題是,到底為什麼經過了一年,彼時彼刻當下脈絡那些對話,沒有被轉化成對我有幫助的那種過程。 有人說,受害女學生男友(言論)殺死夏老師,但以我看來,他(受害女學生男友)在過去一年早就死了。在各種會議,各種謠言和各種不友善的對待中,他已經緩慢地被殺死好幾次了。有人說(男友)只是想報復,如果是,一年前他早該做了。他一開始並沒有這個意圖的。到底這一年發生甚麼事情,他發生什麼變化?為什麼沒有人去追問,那壓垮(男友)心中的最後一根稻草又是什麼? 受害經驗不用沉溺一輩子,衝突的關係也不會延續一輩子,絕對有轉變的可能性,差別是,好轉還是惡化?在我看來,關係好轉的可能性,在這過程中,隨著他們的心死也同時被殺死了。 不只他,我和周、其他親近的好友也都是。這件事情在一整年當中,日日夜夜累積的折磨,把我們一小群人都重壓在地上,輾得碎碎的,至今,我都難以相信這一路蔓延的血跡是如何無聲無息地滲漏到地上,被吸乾到一點痕跡都沒有。連我自己都看不清楚了,又有誰能從我們現在碎裂的樣子,回頭辨認出我們曾經的完好? 一年是怎樣的重量?是你每次搭捷運到輔大站,就緊張,就心悸,就害怕自己走進去,會遇到熟悉的老師,指責你怎麼破壞了系上名譽。是妳看著今年學弟妹畢業,想起去年妳也曾經如此歡笑,在最後一天放鬆地在自己長大的教室玩耍,然後轉眼之間妳已經不屬於此地,甚至成為全系的罪人?每天,每天,每天,每天。然後經歷秋天的啦啦隊,冬天的聖誕節,春日朗朗,夏日晴空,終於過了一年,轉眼畢業花又像火焰炸裂盛開在整個輔大。 事發至今,幾乎每日都在懊悔,自己在哪件事情上做錯,導致結果至此。如果可以選擇,我選擇當時不要作為X(受害女學生)傾訴的對象,現在得以就免於這麼巨大的痛苦,當個旁觀者。如果可以重來,我希望夏老師從來沒有涉入這件事,所有課堂上的溫馨時刻可以永遠長存。 我同時對不起X(受害女學生)也對不起夏老師,這是我無可逃避的責任。 X(受害女學生)的心願很卑微,她本來託付給我的任務也很單純,她信任我,希望我進入工作小組,幫她把系上空間這麼不友善的處境講清楚。但連她這麼卑微的心願我也做不到,我至今 仍感到愧對她。我未來的每一天都會用我的方式彌補她。 我也愧對夏老師,無論如何,我都沒辦法在這件事情上幫上任何忙。最後跟我的老朋友們講講話,如果還珍惜任何變化的可能性,懇請大家放過彼此,停止追殺(男友)、(受害女學生)兩人,停止那些叫囂他們出來對話的惡劣提問。 所謂創造友善開放的對話空間,原本就有很高的門檻。不是我們主觀方面有這個意願,空間中的每個成員就理所當然擁有條件去對話。一昧追求無止盡的對話,核對,和理解,是另外一種壓迫。 最後,我必須承認我寫這篇文章的原因,是這段時間我飽受壓力,某些民陣的成員,一直公開和私下都不斷催促我公布自己的版本,你們贏了,我本來不想寫的,現在我寫了。甚至還有民陣成員的老公在留言裡面罵我三字經,問候我老母。甚至此人後來還開始網路辦案,推測這可能是一夜情…….面對這些行為,忍耐了幾天,今天非常憤怒,但到了深夜也已經非常疲累也不想再對話了。你們如果想知道(男友)在這一年中,到底跟民陣哪位成員接觸、討論什麼、為何引發他更多惡劣情緒……如果你們想知道為何我本來期待的工作小組,那個你們聲稱「學姐蕭提議的工作小組」為何沒有解決受害女學生、男友二人的不滿,以上,都請妳們自己去問她們兩個,言盡於此,不要再標籤我,不要再騷擾我。 (對了,補充一下,網路辦案的各位,你們知道為何我認為不是一夜情嗎?你們可以去輔大聖言樓一樓電梯那裏觀察一下,我作為一個生理女,並不會想在那個電梯前面的走出入口、人來人往、樓上還一堆同學要下樓的走廊地板上、躺平著發生一夜情喔。我也不會想在自己身上都是嘔吐物的情況下發生喔。也不會想在男朋友半小時以內就會回來的時刻發生喔。這不是辦案,也不是脈絡,是常識。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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